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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校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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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24 23:30: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李若鱼懒惰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大大地瞪着上铺的床板底,一动不动的。这样的注视很容易让人以为上铺的床板底有什么很好看或很好玩的东西,李若鱼同宿舍的女生张合小姐就曾上过当。有趣的是,还没来得及等张表示自己的惊讶,李若鱼已经把眼睛转移到了张身上,并扑哧笑了起来,弄得张也笑了,两个女孩笑做一团。不过笑归笑,过后张还是没忘记问:“我真奇怪这破床板底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在看床板呀。”李若鱼笑道。有笑的机会,李若鱼从来不肯轻易错过,此时仍保持着笑意。

  “那你在看什么?”

  “其实我什么也不在看。”

  已是上午8点半,照平时李若鱼早该起来了。强化班的课程是全校最紧的,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上午8点都有课,有时李若鱼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傻乎乎地去上这个该死的强化班。强化班的全名叫“基础科学强化班”,是东方大学开设的一个特别的班,不属于哪个具体的系,主要强化数学、物理、英语等基础科学,后来又加上了计算机,招收的也是相对更优秀的学生。但正因为它过于强化理论,使它在这个急功近利的社会中显得极为缺乏价值。也许我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而报的这个班,李若鱼后来想。为此李若鱼曾经有一度很是后悔。

  但实际上即使在那段时间里也没有人发现李若鱼对她的选择是有所后悔的。按照李若鱼自己的想法,“我是没必要后悔的,因为后悔没用”。后来她又补充道,“至少后悔这种心理本身是没用的,有用的只是从思想上吸取教训以及行动上弥补损失,过多的后悔反而是有害的,因为这只可能影响客观准确的判断”。要转系是不大可能了,至少太繁,而且繁也未必能成功,再说改学什么呢?李若鱼后来仔细想了想,那个时候是大一,李若鱼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好。最后李若鱼的决定是,“我还不是太讨厌强化班,至少还没讨厌到要去转系的那种程度。”在这个决定下,没有人感觉得到她的后悔,至少,她上课几乎从来不缺席,不论授课老师习不习惯于点名,考试成绩也一向很好,老师和同学也通常都认为她是个好学生。

  李若鱼又换了个姿势,侧身而卧,面对着雪白的墙壁。在整个宿舍中,有时她怀疑是在整个女生宿舍楼中,也只有她的墙壁是雪白的,其他女生的墙壁上总或多或少的有些颜色,这些颜色大多代表着一些影视歌星,或体育明星,也有并不知名的俊男倩女,或景物、书法年历等其它东西。李若鱼把这个现象解释为自己的懒惰,不肯花时间花精力去找画像、钉钉子等。但实际上这样的解释并不全面,李若鱼也曾经想过要找些东西贴在墙上,至少这可以使自己显得不是太与众不同,她想。但轮到要找什么东西贴时,她却不知所措。贴文娱明星?就港台群星来说,她喜欢周润发的潇洒,刘德华的深沉,郭富城的漂亮,但轮到要去收集他们的像片时她却立刻放弃了,再怎么说,他们也只不过是戏演得好、歌唱得好而已,长得漂亮也不是自己的功劳,他们很可能有其它缺点。但这些仍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谁没有缺点呢?谁又能谈得上十全十美呢?出于这个原因,李若鱼认为你只要喜欢某个人的某一点你就可以崇拜他了,即使这个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那么只要这些

  缺点大大弱小于优点,也仍然是值得喜欢的。真正的原因以李若鱼在大学里也一直未曾清楚:李若鱼一直默认着这样一个要求,即如果床头贴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必须是自己最喜欢的,贴两个人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必须是自己第一第二喜欢的,以此类推。而要李若鱼为自己喜欢的人排定座次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如果没有太大必要李若鱼是不会去做这么辛苦的事情的。

  当然总有不得不要作出抉择的时候,比如说买衣服。李若鱼并不是要挑最好看的衣服,最好看的衣服我是买不起的,所以挑是不用挑了,最多看看,李若鱼想,李若鱼要挑的是那些“性能价格比”最高的,即衣服的好看程度除以衣服的价格的比值是最高的。虽然制定了这个标准,挑选衣服对李若鱼来说仍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以至她后来不得不调了她那套原则:我是不大可能一直达到最好的,我所能够的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这个原则是在她和陈小明在普陀山旅游时总结出来的。当时两人在海滩上缠绵嬉戏了半天,饥肠漉漉,终于来到一排小饭馆前。

  “你说这些饭店里那一个饭店最好?”李若鱼问。

  “不知道。我们现在就来调查。”陈小明随手把她牵进了一个饭馆。

  后来吃饭的时候李若鱼想,尽管这种调查方式成本较高,而且很可能还要以损失健康为代价,但如果不这么调查而要想先明确找到其中最好的饭馆再进去吃饭的话,恐怕自己早已先饿昏过去了。李若鱼就是在吃那顿饭的时候明确想通了那条原则的。

  李若鱼双腿微曲,又把双手放在胸前。手离开臀部后女孩优美的腰臀从被子上显现了出来。李若鱼有着纤细的腰和优美的臀,乳房也发育得很好,丰满挺翘,不过她自己对自己的身材还不是太满意。如果我的全身各部分再按比例的均匀地厚上一薄层,可能会更好,她曾经这么想。为了这个目的,她愿意让自己矮上一厘米,如果上帝同意与她做这笔交易的话。

  李若鱼的计划是8点40分起床,她对自己不到8点就醒来有些不满,同时又有些高兴。不满是因为自己少睡了觉,高兴则是因为自己有40多分钟时间可以胡思乱想自由浪费了。

  若鱼九点半有个约会,为此必须在8:40分起床,李若鱼又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今天上午的时刻表。

  8:40 ̄8:50,起床穿衣刷牙洗脸。李若鱼穿衣服速度很快,至少在大学里的时候是这样,学业紧张当然是一个基本原因但这无法完美解释星期天也这么快速的穿衣服。更确凿的原因是李若鱼一向讲究效率,不大喜欢把时间花费在慢吞吞地钮钮扣之类事情上。这个习惯直到毕业后才逐渐淡化下来,毕业后她逐渐发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她那样的讲究效率。

  8:50 ̄9:15,化妆、梳头。一般来说,李若鱼化妆是用不了15分钟的,但今天特地增加了10分钟,因为,拿她的话来说,今天出去要做的事与她的容貌有比较大的关系。

  实际上,李若鱼的脸蛋也确实没有多少好化妆的,第一化妆与不化妆相差不是太大,第二李若鱼化妆跟她做其它事情一样也非常讲究效率。李若鱼有着一张很标致的脸蛋,这样的脸蛋很容易被认为是一种标准古典美的脸蛋。替她照像的徐晓风就曾称她为“二十世纪末最后一个古典美人”。也许就是这句话打动了她,使她答应今天上午去做他的模特儿。后来,也就是早上躺在床上的那段时候李若鱼想,自己怎么会被那种明显夸张的恭维弄昏了头呢?当然,也许不是太夸张,而是表达上的不完美,也许“他所见到过的最具古典美的女人”是比较合适的表达?不过,事实上,如果徐当时确实是这么表达的,那么她还会不会上钩呢?

  化好妆李若鱼再次看了看镜子里的容貌。李若鱼喜欢留长发,她有着乌黑光亮的头发轻柔的垂至肩头,让人不禁想要抚摸玩弄;作为健康的青春少女她的肤色雪白嫩红使人有一种吹弹欲破的感觉,青年作家王石在注视她的面颊的时候眼前曾闪过他半岁女儿的脸蛋;鼻子和嘴唇一样标致,她的嘴曾经被一位相面人认为是品性贞洁格守妇道的那种典型,虽然,实际上,她今天就将不再是处女了,而且不是被强迫变得不是的──不过只是她认为不是。

  这个女孩还有一双挺黑挺大的眼睛。不过,事实上她和街上很多红嘴唇白脸蛋黑眼睛的青春少女并没有太多不同,总的来说她并不能算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被迷住的绝色美女。有趣的是作为一个相当程度的“完美主义者”她对自己的容貌却已经相当满意了,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已经算是够好的了。

  不过今天她又多想了一番。她想如果要拍出好的艺术照的话还应该要有很好的个性和气质才行,这么一想倒使这个女孩对自己产生了一些困惑。个性?我倒好象一直没有什么个性,也许我的个性都让书给吃了。我好象也没什么气质?──当然“个性”和“气质”两词在这儿意义相差不大。我倒好像更像只漂亮花瓶?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也只是一只没有脑袋的漂亮花瓶的话,那么全世界还有几个有脑袋的女人呢?──不,那么全世界还有几个有脑袋的人呢?李若鱼夸张的想了一下。

  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看一下自己的眼睛吧。

  李若鱼又黑又大的眼睛凝视着镜子里自己又黑又大的眼睛,这双眼睛里蕴含着丰富而混乱的内容,它的主人脑袋运算得实在太快,以至在通常状况下这双眼睛无法对脑袋的活动表现出充分的反应。然而这样的解释并不非常准确,一般人思想的活动通常都是会不自的反映到眼睛上来的,李若鱼的眼睛不反映只是因为李若鱼不想反映。李若鱼不想让自己的眼睛泄露自己的内心,她对自己的思想被别人看透有一种本能的害怕。“如果我希望让别人了解我的思想的话,那么我最好用明确的语言来达到这个目的。”另外,如果一直让眼睛跟着脑袋走的话,那么我的眼睛也就太闪烁不定了,这很容易被人认为我是个轻浮狡诈甚至贪婪淫荡的女人。在这两个因素下,李若鱼逐渐养成了即使在脑袋急速运算的时候眼睛也似乎一无所知的习惯。也许正是这样才使自己显得“花瓶样”,李若鱼想。

  情况实际并不像李若鱼想的那么糟。青年作家王石就曾经称李若鱼的眼睛“像大海一样”。为这句话她曾想把他引为知己。

  不过,我总该为我的眼睛赋予一点内容才对啊。赋予什么内容呢?聪明智慧?聪明外露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比如说可能引发他人的嫉妒,男人也一般不会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也许有些男人认为自己是喜欢聪明的女人的,但我很怀疑这些男人眼中的“聪明”只是指“小聪明”,我很怀疑这些男人是否能真正欣赏有大智慧的女人。──我是不是太狂了?我居然认为自己是个大智慧的女人?我到底是小聪明还是大智慧呢?应该是大智慧吧,无论如何,我的思想是系统的、严谨的,肯定不是一时聪明的。我不算狂,我只是想客观准确地作出结论而已。再说狂又怎样,孔子把人(大概是按个人素质)分成四等,第一等是“圣人”,一个时代最多只出几个;第二等是“狂人”,其特点是“无所不为”;第三等是“狷人”,“有所不为”;第四等就是普通人。孔子把自己列为第一等,“圣人”。

  这个故事使我得到两点启示,一是“狂”是仅次于“圣”的,至少孔子这么认为,二是孔子也是个超级狂人,竟然自称为“圣人”。想这么多干吗!总之聪明智慧自己用就行了,没必要告诉别人。我这是在干什么,为自己塑造一副面具吗?如果我要求自己的眼睛有一定的个性,那么这个个性就应该确实是自己本原的个性!

  想到这儿,李若鱼的眼睛突然变得极为坚强有力,嘴唇抿紧,李若鱼自己对自己的变化(之快和强烈)也未能及时反应,等她觉察到这个变化并立刻予以注意时,眼睛外在散发的光芒已经消失,而内在的坚强似乎更强。

  难道我的个性就是这么的坚强吗?这不就使我变成了个性上的男性了吗?也许我的坚只是我的理智的产物。智慧、坚强,难道我就没有其它女性化一点的天性,如温柔、善良、纯真(算不算?)?

  我是真诚的,不是吗?我肯定不是个虚伪的人,至少我一直在坚持做一个诚实的人,至少我要比绝大多数人要诚实得多。是的,纯真!想到这儿,李若鱼又注意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思考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自己的眼睛),这时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格外的清亮。

  实际上,这双纯真的眼睛里也充满着善良。一个邪恶的心灵是必然要用虚伪来掩盖自己的。

  李若鱼对自己此时的眼睛十分满意。不过,李若鱼又想,难道我就一直保持这么一副纯真的面容吗?我思想这么复杂,难道还要一直做纯情少女状?这是不是有些虚伪呢?真正的纯洁与真诚还是应该是心里想什么就表达什么。

  心里强硬就表达强硬,心里温柔就表达温柔,这样才能算是诚实。不过,如果内心软弱呢?动情了呢?也就这么坦荡的表达吗?这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的。

  这样的原则似乎比较可行,我表达的应该是我心里所想的,但我心里所想的未必要全部表达出来。这世界并不是一个真诚的世界,也许我也只能真诚到这一步了。

  她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眼睛。现在,她并不觉得自己清纯亮丽的眼睛里有什么虚假和伪装的成分。难道我不是清纯少女吗?至少我现在还是处女啊!我怎么会一直不认为自己是清纯少女呢?真好笑!她镜子里的自己扮了个笑脸。

  她发觉自己的笑脸还是很可爱的。是的,我可以多保持笑脸。坚强呢?我是个女孩,没必要咄咄逼人。深沉呢?我是个女孩,没必要表现得深不可测。既不咄咄逼人又不深不可测,我只有保持平和。这样一来,不就又回到原先的状态了么?这算不算返朴归真?算了,想这么多干吗?

  刚才李若鱼思想了那么多,实际上并未花多少时间。李若鱼的时间把握得通常很准。从她的宿舍到徐晓风的宿舍十分钟,在宿舍楼下买一只菜包一只白馒头5分钟。当然5分钟是极端情况,通常是用不了三分钟的。这也是李若鱼的计划的一个特点,她通常愿意尽量把极端情况考虑进去。平时她一般是吃一只肉包一只菜包,但今天由于不愿把嘴唇弄得油,故把肉包换成了白馒头。

  今天李若鱼买包子大概花了2分钟,为此她稍微走得慢了一点,最后提早两分钟到达了徐晓风的宿舍楼下。

  李若鱼刚出现在宿舍楼下,徐晓风就已经看见了。对于她的提早到达,徐颇感惊讶。事实上,她答应在他宿舍楼下见面就已让他有些惊讶了,虽然徐周围一直有一些漂亮女孩子,但像李若鱼这样第一次相约就爽爽快快迁就于他并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是第一个。

  当时在约定见面地点的时候徐晓风想我要摆些架子女孩子是不能迁就的于是就说:“我的摄影棚离我宿舍比较近,你9:30到我宿舍楼下来吧。”他原想等她讨价还价一番最终约个中间地点或不得不去她楼下接她,但谁知李若鱼似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喂,这回又勾上那个良家妇女啦?”看徐在那儿精心摆弄自己的形象,徐同宿舍的一个男孩问道。

  “过会儿自己看。”从徐的宿舍可以看到宿舍楼门口。

  “呵,自己送上门来?以前来过没有?”

  “没有。”

  “长得怎么样?”

  “到时候自己看。”

  “自己送上门来的,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你看李若鱼长得怎么样?”

  “像李若鱼?──不,是李若鱼,强化班的那条美人鱼?”

  徐晓风自豪的笑笑,走到窗前,恰好发现李若鱼走到宿舍楼门前并站定,他看了看表道:“还早来了。”

  同宿舍的那位男孩也走到窗前,看见那条美人鱼正静静地立宿舍楼门前。“哗!真有你的。还不快去?”

  徐晓风心里暗笑,他有些看不起他这个同学。相反,他并没有快去,尽管他已经准备好了,反而还故意延迟了两分钟。

  “哎哟!对不起!忙整理器材,让您久等了!”

  “没什么。我也才来。我们走吧。您早饭吃了吗?”

  “没有。吃什么早饭!我在西藏的时候有时一天早饭中饭晚饭一顿都不吃,一天只吃一只面包。”

  “西藏怎么样,好玩吗?”女孩好奇地问。

  “不能用‘好玩’来形容。很美!任何人去了那儿都会被那儿迷住的。”徐晓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深沉。徐晓风长得算是英俊,由于暑假里去了一趟西藏,脸被高原的太阳晒得黑红,眼睛却显得格外的深沉,与他相比校园里的其他与他同龄的男孩似乎都像他的小弟弟。徐晓风身材偏瘦,但经得起西藏的粗砺风土,是很硬朗的。艺术家气质的长发不羁地披散在头上,隐隐还露出两条西藏式的小辫。

  提到西藏,李若鱼内心通常会立刻想到地图上深褐色夹杂着一些雪白色的那一片地方,随即又会联想到拉萨的布达拉宫及藏传佛教的一些隐隐约约的概念。

  “美在哪儿呢?布达拉宫?”

  “不仅仅是布达拉宫。整个西藏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魔力。”

  “例如?”李若鱼一向都是个很好的说话者。

  “那儿的风土、习俗、人情、宗教,还有高原、雪山、阳光和空气。”

  想到高原雪山、以及高原上清新的阳光和空气,李若鱼不禁心驰神往。城市的空气太过混浊,简直让人窒息,视野过于狭小,甚至让人看见不到太阳,她想象着西藏那一望无际的高原以及远处洁白晶莹的雪山和高洁清澈的蓝天,还有那清新凉爽的空气和坦直热烈的阳光。想到这儿,她似乎有些理解徐晓风为什么如此热烈地迷恋西藏了。

  两人来到了徐晓风的摄影室。徐晓风一家都是搞摄影的,他爸是位导演,一位姐姐现在到处在拍广告片。徐喜好摄影也可以说是受家庭影响。

  摄影室的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看见纷繁复杂的东西,李若鱼的第一个基本习惯是把它们分类和统计。这五六十张像片中,有三分之一是西藏题材,三分之一是女人的艺术照,包括穿衣的和不穿衣的,三分之一的其它景物人物。

  由于刚才的联想,李若鱼首先注意到了一副名为《牧羊女》的像片,吸引她的注意的主要倒并不是牧羊女那纯朴灿烂的笑容和藏民独具特色的服饰,而是牧羊女身后那幽远高洁的雪山和那碧蓝碧蓝的蓝天。

  “西藏的空气一定非常清澈。”她很喜欢那座雪山,一刹那间她甚至想立刻跑到那儿去,但她终于没对那座雪山说什么。

  “是啊!”

  在西藏题材的像片中,李若鱼发现基本上全是关于西藏的风土人情人文景观的。也许他们搞艺术的人更喜欢这些吧,我更喜欢自然风景,是否显得有些浅薄?西藏保存完好的具有鲜明特色的风土人情宗教习俗也许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人类最原始最深层的东西,能激发起艺术家们的最原始最深层东西并引起共鸣。而我显然不能算是艺术家了。

  李若鱼又看其它像片,她注意到一张女人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有一种玉树临风般的气质,年龄与李若鱼相似,宽松的上衣、长裤,配上她清秀的身材,双手随意的插入裤兜,秀目顾盼自如,比起街上随时可能与你擦肩而过的红嘴唇黑眼圈的香艳女孩,有着脱俗的浪漫、潇洒与美丽。

  “这不是肖雨吗?”李若鱼问。肖雨是她很要好的朋友,与她同一届,中文系的。

  “是肖雨。”

  还有好几张肖雨的像片,有一张她原先并不以为是肖雨,上身仅穿着一件有一小半是半透明的乳罩,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及腰身,下身则飘逸的长裙拖及脚背,潇洒而性感。

  手里拿着一条纱巾,想来原先是披在肩头的。李若鱼又找那张披着纱巾的,却见那条纱巾被用来遮住了肖雨的脸蛋,同时身上也披了条纱巾,使露出来的双眼增添了无穷的神秘和诱惑。

  “照得怎么样?”徐晓风问。

  “很好啊。”李若鱼又看了看那些裸体照片。那当中没有肖雨,也没有其他李若鱼认识的女孩。其中有几个女孩不算太美丽,但身材都相当好,或苗条婀娜,或丰满性感。照片大多都有相当程度的遮掩,女孩脸上都无羞耻之色。她有点想问“这些照片都是你照的吗?”却没有问。在她看这些女孩的裸体照片的时候徐晓风注意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却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许是觉察到了他的注视,李若鱼找了句话问:“这些女孩都是哪儿的?”

  这些女孩中好几个是美院的模特儿,另有两个是希望徐晓风把她们推荐给他当导演的父亲的女孩。徐晓风道:“都是些爱美的女孩。青春短暂易逝,美丽只是一瞬,她们希望留下她们的美。”

  女孩儿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很有些道理的,她有点想多想想,头微微低垂,这时徐晓风道:“快去换衣服吧。”

  屋里有好几件从电影厂里弄来的服装,看得女孩满心欢喜,恨不得立刻把它们一件件穿过来。

  屋里换衣服的地方有屏风隔开,虽然屏风中有缝隙女孩对此也注意到了,却并没有太在意。事实证明徐晓风的安排是很有道理的,女孩到了他这儿通常都会变得开放一些,特别是在看了他那些裸体照片之后。而事实上,当他注意到女孩儿在看那些其他女孩的裸体照片时并没有紧张脸红更没有夺门而去时他就已认为他一定可以把她弄到手了。同时他又有些遗憾,他有些怀疑这女孩已经不是处女了。这年头是不是处女一定要亲自检验才行,光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他想。

  换好衣服出来时女孩儿有些困惑:摆什么姿势好呢?女孩小时候一直是不大喜欢拍照的,虽然她并不丑,也不算不上镜。她只是以为拍照一定要笑,而她,要她无缘无故地笑,却觉得非常难做。直到长大后有一天(实际上已是高三快毕业的那阵子)她问她同学:“拍照一定要笑吗?”同学对这个问题颇感奇怪:“不是吧。”

  “那么为什么人们都要在拍照时候笑呢?”

  “因为笑好看啊。”

  噢,原来只是为了好看!多年以来的疑难问题获得解决,女孩从此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照像了。

  但摆什么姿势作什么表情仍然让她难以抉择,于是她决定咨询摄影师的建议。“你看我做什么姿势好?”女孩儿问。

  “你做什么姿势都是美的。”徐晓风道。参考徐晓风的话,李若鱼先是穿了一套相当古典气质的衣裙,身材显得不是太招徭但容颜却特别的美丽。

  “就端坐着吧。”徐晓风看着女孩的眼睛。

  女孩儿于是就端坐着。徐晓风为她照了两张像片,然后看着她坐在那儿温柔娴静的样子,又在想摆什么姿势好。

  “再换个姿势?”徐晓风问道。

  “好啊。”

  “那么,跪下。”

  “跪下?”

  “对。我想你跪着时一定很美!”

  “不……”跪着一定很美吗?女孩儿一时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见过雕像‘等待’,你知道那里面的女子是多么的美丽吗?相信我,你就是那样美丽的女子。”

  “那──好吧。”女孩儿自认为坚强,但实际上天性非常软弱,极易受暗示影响,对于别人的祈使句她通常有一种本能的顺从。当然对于每次的顺从她通常都能为自己找到一些理由,这次她找到了两条:一、这仅仅是照像,与屈辱无关;二、我还没有跪着照过像,跪着照一次像可使我的形象更为全面,至少我可以知道我跪着时会是什么样儿。

  女孩儿乖乖地跪在地上,两手端端正正的放在大腿上,身躯正直,头微微抬起,两只眼睛大大的望着镜头。

  对于女孩如此的顺从,徐晓风很是意外。他本能的觉得她有些傻,或者贱,但同时又有点觉得事实上似乎并不是如此。当然,无论如何,他对她的欲望并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她的美丽与温顺几乎使他立刻就想扑上前去。

  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没有急着下手,而事实上他也是从来不强迫女人的。

  他只是接下来随意地帮她摆弄姿势,当然这不可避免地要触及女孩的身子,他尽量不去触及女孩的敏感部位,但他还是“无意”地接触了一下她的乳房。接触了一下后他又偷偷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但仍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变化,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触到她的乳房。但事实上她是很敏感的,她只是以为他确实是无意的,她不想大惊小怪让他感到羞愧难堪。

  实际上,如果她当时不是在另外想一些东西的话,以她的反应力她是可以感觉得出他是不是“无意的”的。她当时正在想,我是无论如何做不成模特儿了,连摆姿势都要人教。演电影恐怕更不行了,她本来有点希望他把她的照片向电影界推荐,但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甚至到这儿来都显得多余。──也不能算多余,自己至少还可以拿到一些自己的漂亮照片。

  尽管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他实际上是感觉到了她的反应的,在他的手触及她的柔韧的乳房的一刹那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她本能的退缩。

  对于她的呆板他也很是遗憾。她的容貌确实惊人的美,他对她的遗憾就是人们看见俊男倩女却是白痴的那种遗憾。这种遗憾多少代表了一定程度的人类善良的同情心,而实际上,徐晓风也确实还并不能算是一个很邪恶的人。

  “看来我是不适合做模特儿的,对不对?”她不无遗憾地说。

  “不,你很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

  虽然女孩儿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比肖雨、以及照片上的其他几个女孩好看,但她心里对这句话还是很高兴的。当然她立刻明白了徐晓风也认为她的话不错。

  “这几件衣服真漂亮。”她换了个话题。这时她已经换上了最后一件衣服。

  “不,是你的身材好。”徐晓风道,“想拍几张艺术照吗?”

  “我们现在拍的不是艺术照吗?”李若鱼有些疑惑。他指的是裸体艺术照吗?他的意思是,只有描述裸体的人体照片才能算是艺术照,或至少比穿着衣服的更艺术吗?

  “我指的是人体艺术照。你的身体是非常美的,你应该大胆的把它展现出来。”

  “这……”

  “肖雨也曾要我照过。每个女孩都希望能留住她最青春最美好的瞬间,不是吗?”他是瞎说的。事实上肖雨既没有要求也没有让他照过裸照。

  李若鱼对此倒并不是太过惊讶,肖雨一贯洒脱不羁,似乎倒确实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不过她还是惊讶地亮了亮眼睛。

  “噢!你不要对人去说。我答应过她这件事就我们两人知道,不让第三人知道,我一时糊涂说漏了嘴,真该死!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最好也不要对肖雨说,免得她责怪我。”

  徐晓风补充道。即使说出去又怎样?最多只是损害肖雨的名声而已,我甚至可以赖掉。他对肖雨对他的拒绝很是生气。

  “我不会说的。”她有些好奇,想看看肖雨的裸体艺术照是什么样的,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她和肖雨一起洗过澡,亲眼见过她的裸体。但叫我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衣服我却做不出来。这话得明确告诉他。

  “我不想照。”她的口气很是平和,没有音调强弱之分,不含任何好恶的表达,只是一句简单的句子,表达的就是“我不想照”这个明确的,无可改变的决定。

  她知道必须简明直接的拒绝他,她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她已经感受到了他对她的欲望。不过,随之她又有些后悔她的拒绝是否太过强硬伤害了他,她又道:“我们走吧?我请你吃午饭?”

  本来徐晓风是有心找机会上去拥吻她,但听了这几句话以后却发觉做这些事似乎非常困难。“那──好吧。”他无法掩饰自己,微微流露出了一点失望,对她的提议他找不出合适的反对理由。

  出来的时候李若鱼看了看表,已经11点半,是该吃午饭了。两人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了饭,吃饭时李若鱼向来不喜欢说话,因为据说吃饭时说话对消化不好,不过,她倒挺喜欢听人说话,听徐晓风在对面天南海北的胡侃倒也不坏。吃好后徐提出要付账,李若鱼说已经说过她请客,徐就没有再坚持。未碰上两人的熟人。

  回到宿舍已是12点半,宿舍里只有苏小美一人,正在梳妆打扮,看见李若鱼进来,问道:“你上午去哪儿了?”

  “出去玩了。怎么有人找我吗?打扮这么漂亮,想去哪儿?”

  苏小美可算是她们宿舍第二漂亮的女孩,刚进大学时并不是很起眼,进入大二的时候突然打扮得花哨艳丽起来,她发现自己化上妆后还是十分美艳性感的,走在路上常惹得那帮男生品头论足。尽管对此她常表现得很生气,但却从未想过要改变形象。

  “去一个朋友聚会。怎么样,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苏小美和李若鱼关系不错,虽然李若鱼一直比她漂亮她对李若鱼也曾经有很强的嫉妒,但她现在感觉很好,对李若鱼的嫉妒也少了许多,特别是当她有了男友而发现李若鱼还没有男友的时候。

  “都是你的朋友,我去什么?”李若鱼笑道。她听得出苏小美的诚意。

  “没关系的。都是年轻朋友。一起去玩吧!反正你又没事。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干吗!

  ”苏小美热情相邀。进入大二下学期,苏小美突然有钱了起来,柜子里的化妆品玲琅满目,其中包括好几瓶名贵的法国香水,漂亮衣服也层出不穷,苏小美人天生比较小气,这一来与同宿舍的其他几个女生关系有些不好,只有李若鱼好象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既不嫉妒她的化妆品和衣服也不向她借用她的化妆品和衣服,同时由于苏小美对她的嫉妒的减弱,苏小美更感受到她对人一向的礼让和友好,现在李若鱼是她在宿舍里最要好的朋友。

  “都有些什么人啊?”

  “有咱们学校的、外面学校的、校外的……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她估计是个沙龙什么的,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跟着去看看。五月的春风从窗口吹进来,撩动着她的长发。

  听李若鱼不再拒绝,苏小美很是高兴,顺手把手上的一瓶法国香水朝李若鱼的脖颈和胸部领口喷了两下。看李若鱼本能的躲闪,苏小美道:“正宗法国香水。我还舍不得呢!”

  李若鱼虽然对她不经她同意就擅自把香水喷洒在她身上有些不满,她对这香水的香味也并不怎么喜欢,但她明白对方的好意,故也就不说什么,只接道:“噢。”口气中微微表示了感谢。

  两人出了校园,苏小美伸手拦了辆的士。李若鱼道:“坐出租?你出钱噢!”

  “那当然。”苏小美道。

  两人来到星云大酒店,一座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对两人的来到大堂里的男人立刻投以放肆的目光。对于这种目光苏小美的态度是不屑一顾,李若鱼也是不予理睬。“要是我对这种目光也要加以理睬和处理的话,那我恐怕根本就忙不过来了”,又想,“是他们要看,我是不能对他们的行为负责的,因此我不应有什么愧疚。另外,如果他们看我会觉得快乐的话,那又有什么不好呢?我又没损失什么。”抱着这种想法,李若鱼对男人对她的注视一向都是十分坦然的。

  两人来到酒店的一间套房。套房里已有五个男孩两个女孩,除两个男孩躺在屋里的大床上外另外五个都坐在环形的沙发上,其中一个女孩坐在一男孩的腿上,另一男孩手搂着另一女孩,头靠在那女孩肩头。沙发对面是一台大彩电,沙发前是茶几,上面有几罐开着和未开着的饮料。

  看苏小美进屋,沙发上坐着的一男孩站起身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才来?”

  “你急什么!”苏小美道。

  看见她身后另外一个女孩,那男孩不禁眼睛一亮,对她的不满随即消失。原先躺在床上的另外两个男孩也坐了起来,一同盯着她身后的这个女孩。

  “这位是──”

  “李若鱼。我学校的同学。你们可不许欺侮她噢!”苏小美说着,随即拉李若鱼坐在沙发上。

  李若鱼显得有些拘禁,她本以为苏小美会一一替她介绍在场的人,然后她对他们各自说声“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之类的话,再受他们当中主人的邀请而坐下。但事实显然打乱了她的设想。

  电视里的录像刚刚开了个头,原先在床上的那两个男孩也已起来,两人都想坐在李若鱼身边但李若鱼坐在沙发的边缘,旁边紧挨着苏小美,其中一个男孩只好另找位子,另外一个男孩则干脆随意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身体靠在李若鱼的肩和臂膀上。

  这是一部香港片,由于学业紧张,李若鱼影视录像看得不多,对此还有一定兴趣。但她很快发现这是一部黄片。

  事实上她的发现已不能算是“很快”,直到片中那个妩媚性感的女人把衣服全部脱光时她才不得不确认这是部黄片,苏小美是带她来看黄片。她对苏小美惊道:“啊!这是?”

  “大惊小怪什么!”苏小美接着对旁边的男友道,“什么名字?”男友把名字说了,并说是最新弄来的。

  大惊小怪?李若鱼有些疑惑。我这是大惊小怪吗?我不应该大惊小怪吗?我到底应不应该大惊小怪呢?

  片中男女已在做爱。男人把女人压在桌上,从前面进入女人,两手不停的抚弄揉搓女人的乳房。是部三级片,编导显然还是注意了一定的艺术性,同时未暴露男人的生殖器。

  李若鱼两只眼睛大大地注视着屏幕,脸不可遏制地红起来,与其他几人相反的是她屏着呼吸,但心却一样跳得很厉害。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可是我就这样无法控制自己吗?不,现在不是考试我的控制自己的能力的时候。我得走了。我真的要走吗?

  她还是没站起身。这时候她身旁的那个男孩已把手放到她的大腿上抚摸着她的大腿。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全身都紧张起来。

  男孩的手开始是轻柔缓慢的,慢慢变得粗重起来,并且幅度逐渐增大,开始向女孩最隐秘处接近。

  “不!”她惊叫着把那男孩的手拨开。不行!我一定得走了!一定得走!现在!我不能不听自己的命令!

  她对自己的命令发挥了作用。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其他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跑到了门口。

  在门口她很快平息了一下自己,回过头来,这才稍微看看带她来这儿的苏小美(本来她一直本能地不去看她),她看到小美的男友一只手正搂着小美,另一只手伸在小美的衣服内,小美嘴微张着,胸脯一起一伏,两只眼睛微微看着李若鱼。

  李若鱼尽量不去注意小美的其它地方,只是看着小美的眼睛,道:“我得走了。再见。”她说这话的时候仍带着喘息,但她还是尽量平静地把话说完了。然后她打开门走了出去,随即把门关上,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李若鱼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这座酒店的。直到走出酒店她才略微平静下来。她来到一个冷饮摊要了一杯可乐。

  已是五月的中旬,天已开始热起来。五月暖暖的春风吹拂着女孩黑色的头发、雪白的衣裙和红色的腰带。女孩儿喝着可乐,努力平息着自己,头脑暂时仍很混乱。

  “HAY!李若鱼?”

  女孩回过头,看见一个男孩。男孩身后的太阳照得她有些昏眩。这男孩身材高大,迫使她微微仰头,她有点认识他,记得是常在学校的足球场踢球的,由于容貌也很是英俊,女孩对他是有些注意的,但叫不出名字。

  “噢!你好?”一般来说李若鱼对人总是以“你好”相称,此时她正在想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她是不是也知道他的名字只不过一时记不起来了。

  周剑萍在摩托车上很远就看到了前面有着白衣、黑发、红腰带的女孩,开近一看,原来是与他同校的女生李若鱼,他对这女孩原本也颇有注意,曾向一位朋友打听过她的情况,朋友告诉他这女孩是基础科学强化班的,90届,名字叫李若鱼。又问他他现在怎么又对这种死死板板的女孩有兴趣了,可别把人家好端端的女孩儿又给毁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看了看女孩背后的酒店,“来,上我的车吧。”

  周剑萍有着一辆大大的摩托车,牌子是“大黑鲨”。

  “回学校吗?”

  “行,我送你回学校。”

  “这──方便吗?你也回学校吗?”

  “我也正要回学校。”

  “那──好吧。”她隐隐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妥当,但──为什么答应这么快呢?

  他上了车,对她道:“上来吧。”

  她走到车前,微微又有些犹豫。她还未坐过男孩的摩托车呢。横着坐恐怕不行,她跨上了摩托车。

  “坐稳了,抱紧我的腰。”周剑萍说话的同时启动了摩托车。

  “大黑鲨”性能相当好,启动很快,女孩儿不得不赶紧抱住他的腰。

  “大黑鲨”在城市五月的街上飞快地奔驰起来。“哎?你不是要回学校吗?”过一会儿女孩儿惊道。

  “我现在改变注意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女孩儿隐隐有些害怕,又有些生气。

  “时间还早,急着回去干吗?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事实上,也不容女孩反对。

  “大黑鲨”开得飞快,女孩儿长发飘逸,和前面的骑士构成了一幅美妙的现代都市风情画。

  她有点希望他开慢点,但她本能地感到在他面前她的提议会显得是那么的弱小于是就没说,只是暗地里祈祷不要出车祸。她不相信自己年纪轻轻就会那么倒霉。

  车子向郊外驶去,钢筋水泥渐渐少去,两人来到一座苍翠葱绿的山林。周剑萍车技相当好,车子直接向山林深处驶去。

  “你要去哪儿啊?”一路上女孩并没有与他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路旁急弛而过的风景,这时不得不发问了。

  “前面有个小湖,风景很好,带你去那儿。”

  摩托车时而在小路上疾弛,时而在山林中穿行,终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湖泊。

  尚未受都市的工业污染,湖水还相当清澈,湖里倒映着背后的青山,湖边有鸟儿歌唱,草地上有鲜花盛开。由于在树林深处,这儿没有其他人,伴随着鸟儿偶尔的鸣叫,这儿显得格外的寂静。

  女孩儿下了车,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长久沉湎于学业,突然离大自然这么近,使她很是欢悦,刚才对周剑萍微微的不满也逐渐消失了。她对他微微一笑,道:“这儿是很美。”随即走到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

  周剑萍走近女孩。女孩感觉到了他的接近,转过身,望着他,又看了看他敞开着的牛仔服。

  周剑萍道:“你比这儿的山水更美。”他抓住她的手慢慢地低头。

  女孩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本能地想要逃脱,但身后是湖水无路可逃。推拒呢?是否与这宁静柔美的气氛不相协调?他想要对我怎样?我到底是否要推拒?又该如何推拒?

  事实不容女孩多想,周剑萍的嘴唇已经吻上了她那鲜艳柔嫩的嘴唇。

  周剑萍虽然年纪并不大,只不过20岁,比李若鱼大两岁,但性爱经验却已十分丰富,吻女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他把女孩双手连同身子一同抱紧,把她身体紧贴着自己,女孩要反抗已很困难。

  女孩理智虽然要她逃避但嘴唇却不听使唤,仍乖乖地任他亲吻。何况她的理智本身也在争吵,这个争吵由来已久,长期以来一直困扰着她。

  他的嘴唇终于放开了她,她感到一阵的眩晕,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理智又在争吵,但在得出结论之前她还是要自己努力挣脱他的怀抱,两只眼睛则大大的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剑萍看着自己怀中的猎物,心里非常满意,从她那柔嫩的嘴唇中他深深体验到她天性的温顺与处女的纯真与羞怯。他一只手从她身后移到前面,开始解她的红腰带,但这无疑放松了对她的掌握,使她得到了挣脱的机会,她终于鼓足力量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向他那辆摩托车,并转身靠在摩托车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他对她的逃跑并没有太过惊讶,也并不生气,而是不急不慢地走近她。他已经知道他今天一定能得到她,她已落入了他的魔爪,他不可能再让她逃脱。

  看着他的走近,她慌张地摇头道:“不!不能的!我不能的!我要回去了!”虽然实际上她的心里仍一直在争吵为什么不能,她一直觉得“不能”方的理由并不充分,至少还没有充分到能说服她的“能”方的程度。

  他走到她面前,两只手撑在树上,把她框在里面,得意而略带一点好奇地注视着她。

  他要慢慢享用她。

  “不,我不能的。”她柔声请求。

  他摇了摇头,残酷地拒绝了她。他开始伸手解她的上衣扣子,由于刚才腰带已被夺去,她的手不得不守护着腰部,这时又不得不去阻止他解她衣服的手。

  “不!不要这样!我不能这样的!我们不能这样的!”她再次恳求道。她没有再提要他送她回去,她本能地感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的另一只手仍然拿着她的红腰带,看她仍在抗拒,他想出了一个罪恶的办法。他两手突然抓住她两手,把它们拎到她头上,他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她毫无反抗的机会,然后他一只手抓紧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开始用她的腰带捆绑她的手。

  事实上,这时候她还是有一点反抗能力的,比如她可以抬膝撞击他的裆部,对这一点她也想到了,这是她从一本女子防身术的书上回忆起来的,但实际上这个念头只不过是一闪而已,她本能的把性与暴力分裂开来,要她这样地去攻击一个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内心更加害怕,脑袋快速的运算着。逃不了了吗?没办法了吗?他会把我怎样?他会不会伤害我?他不会伤害我的吧?不!他会伤害我的!否则他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她又想起她看到过的电影电视文学作品,里面被强奸的女人大多都痛苦异常甚至还有不少自杀身亡的。她心里更加害怕。

  担忧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她眼中不禁眼泪汪汪。他已开始解她的上衣,她被绑的双手仍乖乖地放在头上,她似乎已经明白反抗是徒劳无益的了。由于双手被绑着,上衣已无法脱下只能把它敞开,接着他开始脱她的裙子,他本可以把她的裙子连同内裤一同脱掉,但他仍决定一件件脱。把她裙子脱下后他再次扫描了一下她的全身,与他以前的几个女人相比这个女人身材较为柔弱,但极为秀美窈窕,乳房柔韧饱满,纤细的腰,雪白修长的双腿并紧着。

  他又开始脱她的内裤,这时候她终于又恢复了意识,她用她被绑的双手抓住自己的内裤,这已是她最后的防线。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不可以这样的!我不可以这样的!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这时她泪汪汪的眼中已全部是哀求,她知道反抗已是没有用的了,她只有寄希望于他能停手。

  “是啊!你不可以,我可以。”他笑道。他表面上看来仍是毫不留情,但实际上内心也是被她感动的。但要他停手是不可能的,这无异于要一头饿狼不去吃一只正在嘴边的小羊。

  他用力要把她的手拿开但她仍紧紧抓着自己的内裤,眼中更充满这哀求之色,泪珠已滚了下来。

  他心中不免有些软弱,不由的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珠。他对她柔声道:“不要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的,好宝贝!”

  “可是我不能的……”她懦弱地坚持。

  “把手拿开!”他强硬地道。

  她手不由一抖。她知道再反抗已经没有用,在他脱她内裤的时候她尽管仍抓着它但已不用多大力了,甚至在他蹲下把她的内裤和裙子从她脚上移走的时候她还乖乖抬了脚。

  他又站起来,看了看她的眼睛。他已经发觉她的眼睛相当耐看。这时候她的眼中除了委屈、害怕之外,还多了一些询问:“你会待我好吗?”

  他再一次亲吻了她,这一次已不像第一次那么激烈,而是非常温柔。他知道她已不会抗拒。

  他轻柔地把她平放在草地上,很顺利地“占有”(尽管我反对“占有”这个词,但我在汉语的词汇中未找到其它描述这种情况的更合适的词语,只能用带引号的“占有”──作者)了她。

  在他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疼痛。对这种疼痛她理论上早已料到,所以她事先忍住了。她对疼痛一向有忍住不叫的习惯,这可能与小时候大人鼓励她打针不哭才是勇敢的好孩子有关。但她现在不叫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她自己并未意识到:她认为这个疼痛是必然的,是与任何男人都会这样的,一个女人总要有这么一次的(除非她想一辈子当处女,这显然更倒霉)所以不该怪这个男人,同时她也不希望他为她的痛苦而感到内疚。但她这时还是忍不住感到委屈,眼泪软弱地流下来。

  一切都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坐起身,把被绑的双手伸向他面前,他解开她的双手并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腕。由于腰带宽大,她的手腕上并没有什麽勒痕。她本能的有点想谢他但立刻又想绑也是他绑的谢他干吗终于没谢。

  她把衣服全部穿好,把衣服和头发理了理,静静地坐着。她把泪水擦干,她并不想哭,她发现她上衣有两粒钮扣被拉脱,裙子也有一处被拉开了一点但还不碍事。

  坐了一会儿她又走到小湖边上。看着她走向湖边他忽然想到她是不是要投水自尽──书上常有的。她当然不是去投水自尽。她只是蹲在湖边,静静地看着那清澈而透明的湖水。

  他也穿好衣服,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的湖边上。他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他也注视着她水中的倒影。

  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她情纯的脸庞,他发现她的眼睛仍是像这湖水一样清澈。她也发现了他的注视,不禁抬头看了看他。确实!她的眼睛仍是一如既往、一望无际的清纯。这双眼睛的清纯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使他下意识地又特意看了看不远处的青青芳草地上那些殷红。

  她站起身,望着他,对他展颜一笑道:“我们回去吧?”她的笑容也依旧清纯亮丽。

  “不多玩玩吗?”他也笑道,内心又慢慢升起了对她的欲望。

  她有些羞怯,低下了头,顺便看了看表,已快下午四点。“回去吧。”她柔声道。

  “我还要。”他笑道,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近。

  她两眼望着他,不置可否。他知道她现在已不会反抗他。他满意了。他知道他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可以得到她。于是他道:“好吧。我们回去。”

  李若鱼在回去的路上坐得比来时路上要舒服些,她可以安安稳稳地抱着周剑萍的腰,并把自己的胸脯贴在周剑萍的后背上。但她似乎仍未想到去把自己的头也靠在他背上。

  驶入市区后,车子还是未径直朝学校驶去。李若鱼奇怪道:“干什么?你还想带我到哪儿去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这坏蛋,准又不安好心!”她娇声道。

  这回可安的绝对是好心。他心里想。却说:“你猜我还能怎样坏法?”

  “谁知道呢!”她倒确实猜不出,但相信他不会再对她使坏。

  两人来到一座豪华的商场前,这是上海新建的一座豪华商城,名字叫“豪门”。他拉她的手进了“豪门”。

  豪门商城离学校还算近,已开了一年半,但她还未来过,她本来就不喜欢逛商店,又听说这儿东西很贵,她知道自己是买不起的,所以干脆不来。

  看来这小子挺有钱的吗?她想。噢!其实我早该猜到他很有钱了,他那辆“大黑鲨”

  就是很贵的。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又不想买这儿的东西。不,不是不想买,是买不起。

  不,也可以说是不想买,是因为太贵而不想买。不过随便看看也好,我还没来过呢。看着商场里玲琅满目豪华奢侈的商品她忽然真切地感受到有钱的好处。

  她从没来过,也并不想买什么东西,于是就跟着他走,两人来到女装部。

  她有些疑惑,他要买女装?他买女装干什么?当然不是自己穿。送给女朋友?他倒好!刚与我──那样,就带着我给自己女朋友买衣服!为什么要带上我?大概总不至于是特意要气我,也许是要我给他当参谋?他大概还不知道我自己也不会选衣服。也许是身材与他女朋友差不多?那好吧,也正好可以趁机穿几件漂亮衣服。

  “你喜欢哪件衣服?多买几件也可以。”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漂亮的衣服一会儿,周剑萍问她道。

  我喜欢?多买几件?噢!李若鱼立刻醒悟。原来他是在帮我买衣服。啊!我真笨!这是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想到?

  李若鱼心里暗自好笑。又想,我能要他帮我买衣服吗?我怎么能要他帮我买衣服呢?

  因为我刚才和他──那样吗?算他给我的补偿?如果他是强迫我,那么我应该去告他,而不是接受他的礼物;如果我是自愿的,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要他给我补偿?也不,我并没有要他给我补偿啊。是他自愿给我的,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我又何必不接受呢?不过,似乎仍然不妥!无论如何,这个问题想通之前,我不能要他给我买衣服,就是不要。

  “是帮我买吗?”她得先证实一下。

  “是啊?”对她的提问他有些奇怪。

  “不,我不想要买。”她柔声道。

  “你说什么?”

  “我不想要你帮我买什么东西。”她明明白白地说道。

  他注视了她一下,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他还是想帮她买点什么,而且似乎更想了。“不喜欢这儿的衣服吗?那么去看看首饰?”他接着道。

  “不!我什么也不想要你帮我买。”她重复道。

  “怎么?”

  她不想让他以为她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可是该怎么说呢?“我……”,她勉强说道,“我刚才跟你……在一起……是我……”她低下了头不去看他,“反正我不怪你,你不用为我买任何东西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又抬起头,两眼真诚地望着他。

  他也看着她的眼睛,笑了。到底是强化班的女孩,都学傻了。“真的?”他再问一句。

  她点点头。

  “好吧!不买就不买,你可别后悔噢!”他笑道。

  说完这话他有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失望来,却没有成功。事实上李若鱼确实一点后悔的心理都没有,她倒有些暗自高兴自己省却了两个麻烦,一是在他送她礼物时到底应如何处理的困惑,二是如果要她挑选衣服的话应挑选什么价钱、什么性能价格比的衣服,她发现这儿的衣服确实都很贵,同时她对这些高档衣物的料子没有什么研究,审美水平也不高。

  “那么,如果你自己不想买什么的话,我们走吧?”她现在明白他带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要帮她买衣服,于是提议道。

  “大黑鲨”终于向学校驶去,并在学校的宿舍区门口停下。李若鱼有些疑惑,他就送我到这儿?他连再开几步送我到我的宿舍楼下都不愿意吗?随即她的疑惑消失了,原来他是遇到了熟人。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向周剑萍挥手。

  周剑萍道:“嗨!真巧啊!你怎么来这儿?”又看了看对方身边的妖艳女人。

  那个男人头发梳得光亮,如果眼睛不是那么细的话人长得还不算难看,年纪看上去比周剑萍大几岁。“许你来就不许我来?”那个男人两只细细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李若鱼,邪气地道:“怎么?刚搞定?”

  周剑萍点点头,心中有些恼火:也不怕我后面那个女孩听见。

  “怎么样?是不是刚开苞?”他的朋友眼睛更加邪气,身旁的妖艳女人则带着些有趣地打量着李若鱼。

  周剑萍眨了眨眼,作了个肯定的表示,随即又两眼向一旁偏了一下,示意自己说话不能太放肆,要顾忌后面那女孩。

  “真有你的!好了,我们走了。”那个男人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淫邪地瞟了李若鱼一眼。

  他们的话李若鱼都听见了,实际上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顾忌周剑萍身后的那女孩是否会听见他的话。那个男人说那些的时候李若鱼有些惊讶,甚至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那个男人走后愤怒才涌上心头,脸儿变得通红。这时周剑萍已开动了摩托车。

  遇到愤怒李若鱼通常会本能地立刻尽量想办法平息自己,因为她认为愤怒对身体不好且通常无益于问题的解决,大多数情况下她通常能够做到。“搞定”?“开苞”?怎么能这样说!我就是一个玩物吗?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被“搞定”、被“开苞”的器物吗?

  这太可恶了!不不!不要生气了!就当他们只是陈述了一件客观事实吧!他们说得也不错啊!可是!

  她真想立刻下车可是又一想马上就到了,再说周剑萍刚才又没说什么自己是不该太过迁怒于他的。甚至他根本未表示什么态度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怪他?可是,他跟这种人交朋友,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她愤愤地想。随即心灵深处隐隐有些不安,她本能地感到刚才的推理是很有道理的。

  摩托车终于停在了女孩的宿舍门前,女孩的心中仍然愤怒,但终于没有发作。他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但并未说什么,他知道对此无论说什么对他都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女孩尽可能平静地下了车,这时候她想,不论如何应该好好告别。女孩儿下了车,柔声道:“再见!”

  周剑萍没有下车,坐在车上转头看着她,看她似乎不再生气了,笑道:“再见!”

  李若鱼转身,正好遇见肖雨和方小玉一同拿着饭盆走出来。事实上李若鱼下车的时候肖雨和方小玉就已经看见了,只是这时才确切认清楚是李若鱼和周剑萍。李若鱼一时有些慌张。

  “小鱼?”肖雨道。又看了看李若鱼身后的周剑萍。周剑萍朝肖雨和方小玉两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同时转身的李若鱼,然后开动他的“大黑鲨”,离开了。

  肖雨和方小玉长得都很好看,她们两人是李若鱼最要好的朋友。虽然李若鱼几乎与任何人都愿意交朋友,但她发现她似乎只有跟与她同样漂亮的女孩才更容易和睦相处。不好看的女孩与她在一起时常不免对她有所嫉妒,而她从从小受到的教育中学到“嫉妒”是不好的,是不应受保护而应尽量压抑和反对的,因而她也本能地不愿轻易迁就她们。

  看着周剑萍远去,肖雨和方小玉对望一眼。她们俩也都很喜欢李若鱼。肖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认识周剑萍的?”

  “周──?”李若鱼立刻醒悟,哦!他叫周剑萍。

  肖雨直觉很好,更加惊异:“怎么?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我……在路上遇见他,他送我回来。”这倒不算说谎,他现在是送她回来了。

  “我没有问你你是怎么上他的车的呀。”肖雨道。

  啊!?我怎么这么笨!难道我是突然变笨了?

  这时方小玉道:“上去拿饭盆一起去吃饭吧?我们等你。哦!把衣服也换一下吧,掉了两粒钮扣了。”

  李若鱼本想说是不小心拉掉的,但立刻吸取教训不再多说,尽管她知道她们迟早还是会问的。

  “好啊!”她说道,上楼飞快地换了件衣服又拿上饭盆跑了下来。她的宿舍在二楼。

  三人买好饭菜坐在一起。肖雨和方小玉两人并排坐在李若鱼对面。值得一提的是,平时她们也常这么坐。

  “你的钮扣是怎么掉的?”肖雨问。

  “不小心拉掉的。”李若鱼道。她已经想好了答案,这样说倒并不能算是撒谎,它没有指明是被谁拉掉的。

  “被谁拉掉的?”肖雨也很聪明。

  “被我啊。”她不得不说谎了。这个答案她也已经准备好了。尽管,事实上,她明白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钮扣到底是被谁直接拉掉的,但她仍然承认自己是在说谎,她不得不低下头赶紧吃饭。

  “别急着吃饭啊!我们话还没问完呢!”肖雨道。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对健康不利。”李若鱼一本正经道。

  “你倒挺关心自己的健康的?”

  “是啊!每个人都应该关心自己的健康。”

  “我们也很关心你的健康啊!”

  “只有一个人自己才最关心自己的健康,才能对自己的健康负责。”

  肖雨怔了怔,继续吃饭。这时方小玉道:“你知道他的摩托车上曾经载过多少女孩吗?”

  “不知道。”听了这话她有点儿伤心,却并未流露。不过,她确实并不想知道具体数字。

  肖雨对方小玉道:“她连他的名字也才刚知道。”接着又问李若鱼:“你一共知道他多少?”

  这话不能不引起李若鱼深思。他的身体?我对他身体已如此了解却对他的其它几乎一无所知(后来才注意到他的“大黑鲨”,猜想他可能很有钱,看见他有个不三不四的朋友),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就是这么随便吗?我这算不算是淫荡、下贱?算了,这些问题不是一时能够解答的,吃饭时就不要考虑了。“我只是让他载我回来,不需要知道他多少啊。”她答道。

  “哎!你想过没有,”肖雨笑道,“他那辆摩托车叫‘大黑鲨’,你是小鱼,坐他车很危险,你很容易被他吃掉的。”

  被它吃掉?我算不算已经被他吃掉了?按照她的意思,应该是吧!“我已经被他吃掉了”,这么说可能相当有幽默感,可是我当然不能这么说。

  她换了一句,认真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说完也笑了。

  事实上,她们三人之所以非常要好,还因为她们三人都相当聪明,性情也很相投。

  “我只担心大黑鲨太厉害,一般鱼儿很难逃过大黑鲨的牙齿。”

  “鲨鱼也是鱼,我是大白鲨!”李若鱼笑嘻嘻地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要用吃来吃去来比喻呢?她心里甚至有些悲哀。

  “你做不了大白鲨的。”方小玉道。你太善良了,她想。

  “不要说了。人怎么能和鲨鱼相比呢?”她竭力想避开鲨鱼之类凶恶的词。

  方小玉叹了口气。她比李若鱼和肖雨高一届,20岁,法律系的。对周剑萍,她和肖雨都是比较了解的。他是校学生处处长韩娟的儿子,其父是本市某副市级干部,他本人是学校的走读生,学的是国际经贸本科,学习不用功,据他同学讲很少看他来上课,但考试成绩却都可以,不知是请人代考的还是其它原因。有人反映到他母亲那儿,他母亲却管不住他。虽然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更多的劣迹,但有很多女朋友好玩弄女性,以及有一帮狐朋狗友常一起玩,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谈鲨鱼。你想不想知道有关周剑萍更多的情况?”方小玉认真地说。

  “干什么啊!你们好象我老爸老妈了。”李若鱼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跟周剑萍没有什么,也不想有什么?你不应该逃避现实啊!我们并不是要干涉你,我们只是作为朋友想帮助你。”

  “我知道。谢谢你们。我只是想我会把握住自己的。”

  “你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吗?你知道他有多丰富的玩弄女人的经验吗?

  你玩得过他?你还知道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吗?他……”肖雨咬咬牙道,“这件事我从未对人说过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他也曾经想要……非礼我,我拼命反抗他才没有得逞。”

  “啊!?”她惊叫了一声,同时心中升起一丝羞愧。她问自己当时是否已全力反抗了?她很怀疑她当时是否已全力反抗了。虽然她并不怀疑:当时无论她如何抵抗,她都已无法逃脱最后的结果了。但她想,在那种情况下,我是否仍应作全力的抵抗呢?她脸不由地微微变红,又开始埋头吃饭。肖雨和方小玉看着小鱼,也不再多说了。三人吃好饭洗好饭盆,肖雨轻快道:“晚上我们去哪儿玩?”

  李若鱼声音有些低沉:“不玩了。我一天没看书,还要准备六级考试呢。”李若鱼上半学期通过的英语四级。

  “算了,我看你也看不进书了。”肖雨道。

  “不了,我不能再荒废了。”

  “那好吧。再见!”

  “再见!”

  “再见。”

  肖雨的预料半对半错。晚上李若鱼看英语确实看不进去,脑袋里一直在想着什么,后来她不得不改做数学题,这才集中了精神。然而她心神仍还不够专一,于是她决定今天晚上回家去睡,不睡宿舍里了。

  可以认为李若鱼的家就在上海。她父亲是上海人,母亲是江苏无锡人,但他们现在都不在上海,实际上李若鱼一直是住在她大伯父家里,她也早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了。李若鱼的父母亲都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学生,父亲学的是高能物理,母亲学的是化学材料,毕业时两人一同志愿分配到了云贵高原某火箭发射中心。李若鱼是他们的小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比她大三岁,现在还在云贵高原。李若鱼父母十分疼爱这小女儿,本不舍得把她留在上海,但看李若鱼十分喜欢上海不愿回去,又想云贵高原过于荒僻,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利,再看她大伯一家也非常喜欢这个乖巧玲俐的小侄女,于是就决定把李若鱼留在上海,由她大伯照看。她大伯本就有这个意思,当下一拍即合,李若鱼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呆在上海,只是偶尔寒暑假去父母那儿一趟。李若鱼的大伯自己有一个儿子,名叫李嘉辉,比李若鱼大四岁,现已工作,在某企业当会计师。李若鱼的大伯现是某企业的一位高级工程师,伯母现是某医院护士长。

  李若鱼大伯人很老实,家里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通常都由伯母Cao心,伯母人也善良,一家人相当和睦。李若鱼进学校后功课一直很好,一家人对她也就放心了,很少管她,伯父除了每个学期把她的成绩单寄给她父亲以外几乎不用再对她Cao什么心,生活上的关心主要来自伯母,尽管伯母心中还是更爱自己的儿子,但对他们收养的侄女儿也相当照顾,生活上对两人尽量做到一视同仁。伯母也几乎从不对侄女儿的思想有什么了解,更谈不上干涉。即使李若鱼做了什么错事伯父伯母也从不打她或威胁打她,因为她只不过是他们的侄女,且他们本来也极少打孩子。当然李若鱼很少做错事。

  李若鱼的堂哥待李若鱼也很好,当然小时候也曾偶尔欺负过这个娇小柔弱的妹妹,比如抢他妈妈分给她的糖、不许她告诉他妈妈威胁要打她等等。长大后这些已全都忘了,兄妹感情很好,完全已和亲兄妹无异,早已直接以兄妹相称。

  李若鱼家的房子在上海已属宽敞,这也是当时伯父伯母欢迎她留下来的一个原因。但子女长大后现已显得不够,两室一厅的房子,儿子只能睡客厅里,李若鱼倒是一人睡一间房间。考进大学后李若鱼提出与哥换一间房间但她哥看了看妹妹整理装扮得很好的女孩房间说她先住好了不用急着换。

  李若鱼回到家时伯母吃了一惊,道:“怎么今天回来啊?”李若鱼一般是星期六回来。

  “昨天没回来嘛!”李若鱼娇声道。已是晚上十点,李若鱼觉得有些疲劳,决定立刻上床睡觉。“明天早上七点喊我好不好?”伯母一向起得早,七点喊她没问题。从她家到学校骑自行车约15 ̄20分钟。

  作为女孩房间李若鱼的房间还是比较宽敞的,但多了一排很正规的书橱,本来里面都是她大伯的书,现在她的书也多了起来。屋里非常整洁,李若鱼是有一定程度的洁癖的,看见有什么不整洁就下意识地想要把它们弄整洁。

  李若鱼关了灯,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的疲乏一旦解除,她的脑袋又开始活跃起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她脸上,她发现今天月亮很圆。是农历十五吗?她想。月圆之夜?真巧啊!今天几号?5月17号。是我生日?正是我生日!是我生日。几岁?18岁。

  今天正是我18岁生日,我怎么没有记住呢?因为学习太紧张了吧!但我向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也是一个原因。不过,18岁的生日标志着成人无论如何是应该庆祝一番的呀!唉,早知是生日我就呆在家里了,或者请几个朋友来一起搞个生日晚会什么的,无论如何我就不会出去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我后悔了吗?我这是在后悔吗?我今天过得不快乐吗?不!无论如何,我今天应算是快乐的。是快乐的!我享受了人生的至乐,不是么?我是快乐的,他并没有伤害我,我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其它可以再考虑,这一点可是确确实实的呀!

  享受快乐?这算不算“性享乐主义”?但“性享乐主义”不好吗?为什么?世界上有几个人做爱不是为了性享乐?当然也有,如被强迫,或为了其它利益。但这不正是我们正在反对的么?我们不是反对金钱对爱情的腐蚀么?也有道学家自称自己是“为后也,非为色也”,“为后”当然也是一个因素但“非为色”,我是死也不会相信的。而真正为了享乐而性爱又有什么不对呢?又有什么不好呢?

  无论如何,我和他在一起只是欢悦了我们两人,并没有损害到任何其他人啊!为什么社会会反对呢?为什么会为社会规范所不容呢?社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规范呢?我和他在一起到底有什么错呢?我满足了他,也欢悦了我,又不对他人有什么损害,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是因为我们的结合未经过社会的同意吗?可是,我们做一件对他人并没有损害的事情,也一定要经过社会同意吗?“损害这条规范”本身是构不成什么罪恶的,在证明这条规范的合理性之前。而我现在就是在思考这条规范的合理性。

  她想了半天,也未完全想透。嗨,不想了!好在,别人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现在人们也只是更注重自身利益,并不太爱管别人闲事,──但对这方面的闲事倒有很多人感兴趣。肖雨和方小玉大概都知道了,但愿她们不会到处乱说。

  也许我受这么大压力,周剑萍给我买件衣服也是应该的。但关键是,我看不出这种压力的合理性!我只有拒绝这种压力,同时拒绝周剑萍给我买衣服。

  也许有人认为李若鱼是在自寻烦恼:她实际上是被周剑萍捆绑QJ的。无论如何,她是一直进行着抵抗的,即使在双手被绑后,她仍然作着反抗和哀求;无论如何,如果周剑萍不使用暴力的话,他是无法“占有”她的。

  但她却愚蠢地坚持要认为自己当时是“愿意”的,自己内心是“愿意”的。她竭力想知道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她确实并不如何怨恨周剑萍对她的捆绑,尽管她仍然明确地认为他这么做是不应该的、错的,他对她的所做所为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的、错的。实际上,她甚至隐隐有些感谢他对她的捆绑,这样的捆绑虽剥夺了她的自由却并未弄疼她,这使她的大脑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躯体,使她得以更充分地享受性的快乐。

  其他女孩在当时会怎么样呢?她又想。肖雨是全力反抗并最终逃脱的。她相信肖雨不会编造故事骗她。当时他们在什么地方呢?她想。无论如何,就我当时来看,我是逃不了的啊。其实,从我上他摩托车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会有那样的结果了。这个想法多少使她安心了一点。

  她慢慢地睡了过去。她倒并没有考虑以后和周剑萍的关系,虽然她一贯是更注重将来的。

  这天晚上李若鱼做了个梦,虽然李若鱼经常做梦,但这个却梦似乎特别值得一提。在这个梦里她遇见了一个怪物,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个怪物而且那怪物看上去似乎也不像怪物,至少它似乎在把自己装扮得不是怪物,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定这是个怪物。不过她倒是不大害怕它,事实上她本想和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但看那怪物假装和善地接近她她就感到它一定是要吃她的,她当时心中有些奇怪这怪物看上去并不比她大多少怎么吃得了她,但等它张开嘴以后她却发现这怪物嘴里面竟然有无数的人!她本能地感到她可能也一样会逃不了于是她想吃就吃吧反正我无论在哪儿都是我(她发现怪物嘴里的这些人虽然是有些不对劲但好坏还是活着的),当然她还是尽可能牢牢地站在坚实的大地上,而事实上她站得是如此之牢那怪物竟吃不了她!看怪物吃不了她她倒有些勇敢起来了,而且又突然极为愤怒它竟然吃了这么多人,同时在那一瞬间她又觉得这怪物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事实上她自己的能量要比这怪物强大得多,她立刻决定无论如何要对这怪物作全力一击。她似乎看到她确实击中了怪物的致命之处并使它烟消云散。有趣的是那几天她正在玩一个计算机游戏,这时她仿佛也在玩这个游戏只见眼前跳出一行字:“李若鱼致命一击杀死敌人9000点”,但并未像平时一样告诉她敌人已被她杀死。不过李若鱼感到敌人确实已处在垂死的边缘了。

  事后周剑萍也一样并未多想李若鱼。也许是占有得太容易了吧,同时李若鱼也不是他所有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李若鱼并没有给他太深刻的印象。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是隐隐约约的她的真切而软弱的抗拒和哀求,以及她拒绝他给她买衣服时的天真与认真。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占有那些难以得到的女孩。他本来倒是有点以为李若鱼是属于那种难以得到的女孩的,但实践似乎证明他错了,李若鱼似乎要比她的两个朋友,肖雨和方小玉都容易得到得多。

  但实际上,客观地看,倒也并不能这么说。与其说李若鱼更容易被“占有”,不如说周剑萍占有女孩子的水平更高了些。他吸取了一个月前在肖雨身上失败的教训,使他顺利地“占有”了李若鱼。当时周剑萍和肖雨是在一个饭店房间里,周剑萍也试图强吻肖雨,被肖雨奋力挣扎并打了一个耳光后夺路而逃。这次周剑萍吸取教训,直接把猎物带到了荒郊野外,并一上来就剥夺了猎物的反抗能力。

  从外表看,李若鱼清秀窈窕的身材有点像肖雨,但容貌端庄典雅更像方小玉。所以周剑萍一直认为她可能与方小玉更像一些。现在他觉得方小玉要比李若鱼聪明成熟得多,她对他一向是以礼相待,却又拒他于千里之外,根本就一点机会也不给他,至少就他的理解是这样,这使他甚至连请她上摩托车之类话都没敢向她提起过。

  对肖雨他现在也仍未死心。在当时事情发生过后的第二天他又在校园内路上行人稀少处拦住她,并从身后拿出一束花送给她道:“昨天小生一时冲动,太过无礼,非常后悔。

  这束花是特意表示我的歉意的。”

  肖雨却不接,冷漠不屑道:“哦!你后悔的话,以后改正错误,好好做人就可以了,不需要送花给我。”

  周剑萍道:“这──送这花,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既然你诚心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你。花我是不能收了。请你让开好吗?”

  “我还略备薄酒一份,想为姑娘压惊。”

  肖雨道:“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受惊呢!”随即走开。但心里倒也已不怎么恨周剑萍,以后见到周剑萍也像一般朋友一样,只是多了一份戒心。

  三人中他现在最想要的仍是肖雨,肖雨容貌并不亚于李若鱼,身材与李若鱼一样修长但更加青春健美,且很有浪漫潇洒高傲脱俗的气质。但要他放弃李若鱼暂时也不可能,李若鱼毕竟也很好地满足了他男性的占有欲。

  李若鱼再见周剑萍时已是星期三,这两天李若鱼已抽空考虑了一下她和周剑萍的关系。

  当时已是下午五点,李若鱼自习出来正在看学校的布告牌,看见今晚上有计算机及模糊数学理论的讲座和罗素情感主义伦理学的讲座,这两者都有点吸引了她,她正在想晚上到底去听哪一个讲座。

  “嗨!小鱼!”看摩托车轰鸣了半天也未见她回头,周剑萍不得不开口。

  李若鱼回过头,看见是周剑萍,道:“你好!”

  “看什么啊?这么认真!”

  “这两个讲座,我都想去听。”

  “一个都别去了,上车吧。”

  “去哪儿?”

  “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个地方玩。”

  “这──好吧!我们先去吃饭,不过吃完饭后我要回来听讲座。你和我一起听吗?”

  “听什么讲座?”周剑萍皱眉道。

  “计算机及模糊数学,或者罗素的情感主义伦理学。你想要听哪一个?”

  “我──到时候再说吧!你先上车。”

  她却不愿上车,说:“我们就在食堂里吃吧。”李若鱼对吃向来没多少兴趣,她猜周剑萍可能会带她去一个很好的地方但她却并没有什么兴趣,相反却觉得有些烦。她对吃只要求能补充足够的营养,越简单越好。

  “什么食堂里吃!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哪儿?”

  “天鹅饭店。去吃西式自助餐。”

  天鹅饭店菜肴不错,不过离学校比较远,当然乘摩托车还是很快的。

  李若鱼摇头道:“不!或者在学校的风雅酒楼吧。我晚上还要听讲座呢!”

  “学校菜不行!吃完饭我送你回来还不行吗?”

  “那──好吧。”她又想,就算他到时候变卦,她也可以乘出租,最多多花十几快钱,以后就再也不上他当了。

  西式自助餐吃得还是很快的,吃完后她看了看表,才傍晚六点。他问她:“什么时候?”

  “六时正。”

  “走,我们去我朋友在饭店里包的一间房间。”

  “啊这──不是说好送我回去的么?”她脸微红,勉强找出条理由反对。

  “现在还早嘛。讲座得七点吧。”他搂着她的腰把她往楼上带。她也就乖乖地跟着他进了房间。

  过后李若鱼看他有些疲乏,也就未立刻提出要走,看他睡了一阵后醒来才对他道:“你还累吗?不累的话送我回去好不好?”她早已穿好衣服,又戴上手表,同时看了看,已是七点二十几分。

  他睡了一阵后觉得体内又充满活力。女孩儿温顺而聪明,与她在一起是一种非常愉快而舒适的享受。他笑道:“急着回去干吗?”

  “已快七点半了,你说好要送我回去的。”

  “不要去了,反正也来不及了。”他又想要她,把她拉倒在床上。

  “不!讲座七点半,来得及的。”她两手挡着他。大学里的讲座一般都是可随时进出的。

  “可是我还要!”他看着身下的女孩,看她衣服已穿好,又要解她的衣服。

  “不!”她制止他,道,“你陪我去听讲座,听完讲座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那也好。他想。不如晚上再玩。于是两人一起回到学校。在回去的路上她问了他想听哪一个讲座,他已经把两个讲座的名字都忘了,就说随她。她最终决定去听计算机及模糊数学理论,因为这与她的专业更相近,她现在正在考虑是否选计算机作为她的毕业专业。

  周剑萍倒也并不完全对讲座不感兴趣,他也想对计算机多有些了解,以便在与别人胡侃侃到计算机时不至于显得愚昧无知。李若鱼则听得颇为认真,偶尔还做些笔记,不管周剑萍不时对她腰背和大腿的抚摸。

  讲座结束后她跟周剑萍又去了那个饭店并在那儿过了一夜。

  她跨上周剑萍的摩托车时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当时两个讲座都正好结束,出来的人很多,李若鱼东大校花,在哪儿都受瞩目,周剑萍也是校内知名度颇高的人物,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对此周剑萍注意到了,心里颇为得意,李若鱼却正在头脑中对刚才的讲座作一总结,并未注意到什么。

  李若鱼跨上周剑萍的摩托车时肖雨也看见了,她刚从另一个讲座出来,听人说“那不是李若鱼么?”赶紧向前一看,果见李若鱼正跨上周剑萍的摩托车。肖雨并没有喊她们,只是看着两人逐渐远去。

  回到宿舍肖雨找到方小玉,两人躲在方小玉的蚊帐里也开始窃窃私语。

  “我刚才看见小鱼上了周剑萍的摩托车。”肖雨道。

  “没有看错吧?”

  “没看错。很多人都看见了。当时我正好从讲座出来。”

  这个小鱼,做事也太不注意了。方小玉想。周剑萍花花公子,路人皆知,你怎么当众就跟他一起呢?这么晚上他的车,又不是回宿舍,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条笨小鱼,有时候看她挺聪明,怎么现在这么糊涂?

  “不要去跟别人乱说。”小玉道。

  “不会的。就跟你讲嘛。”

  “哎,他们是不是刚听了讲座出来?”

  “大概是吧!可能小鱼硬是要听讲座,周剑萍拗不过她,只能陪她听。”

  隔了一会儿,小玉道:“可是,我还是不认为,周剑萍会为她而改变。”

  “周剑萍也不至于对她太坏的。”肖雨道,“你猜──小鱼是不是想嫁给他?”

  就算要嫁给他,也不可以这样随便啊!方小玉想。对肖雨的猜测她也有点怀疑,却道:“你看小鱼会不会是这样的人?”

  真正解答这个问题对她们来说却也并不容易。事实上,李若鱼虽然给她们的印象一直都是非常单纯的,但当她们要真正考察她时,却又有些茫然了。

  “不会吧?”肖雨不愿说朋友坏话。毕竟,她是从心里把小鱼当作朋友的。再说,周剑萍也不是个太坏的人,小鱼想要嫁给他,也不能算错啊。她心里原谅小鱼。只是,小鱼恐怕要吃亏,她想。

  对李若鱼来说她们的担心倒有些多余。李若鱼一向认为,一个人是否吃了亏,只有这个人自己才能说了算。李若鱼自己并不认为吃了亏,又有谁能说她吃了亏呢?我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怎么能说是吃亏了呢?李若鱼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她们的意思是,他从我身上获取的快乐要比我从他身上获取的快乐多,可是,这就能算是我吃亏了吗?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善心呢?我让他多获得快乐,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第二天早上李若鱼并未迟到,她特意叫饭店总台早上七点叫醒她。他对她这么做很是不满但她说自己乘出租不会吵醒他,于是他拿过衣服从衣袋里掏出皮夹并抽出张一百元给她,她不接说她自己有钱的他也不多说直接把钱塞进她的小书包里。她没有把钱还给他。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正碰上苏小美、张合、梅雪等几个她同宿舍的女孩从宿舍中走出来。她让出租车开到宿舍楼门口因为她还要拿上午上课要用的书。“昨晚上你上哪儿去了?”

  “回家去睡了啊!”她已经编好谎话。

  “有钱了么!乘出租?”苏小美道。

  “起晚了,怕迟到。”她也笑。

  “真是个好学生啊!”苏小美笑道。

  梅雪道:“昨晚上看见你上了周剑萍的摩托车,是不是啊?”

  “是啊!”这么巧?她想。忽然想起当时两个讲座的人都刚出来,确实有不少人。她立刻逃跑,奔上楼,一边说道:“我上楼拿书去。”

  李若鱼跟上周剑萍的新闻不径而走,常见的说法是“大黑鲨吃了美人鱼”。对此女生们多半表现出不屑,男生们心中则通常都是对周剑萍这个花花公子的羡慕和嫉妒。在名花无主的时候李若鱼是有不少追求者的,事实上每个和她接近的男人通常都能隐隐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好。也有不少男生开始表达他们对她这种贪图富贵爱幕虚荣的女人的鄙视,但也有一些人表示理解,这年头哪还有纯情少女?哪个漂亮女人不想膀个大款?在“膀款”成为时尚的今天,李若鱼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谴责。不过,在人们心目中,校花中最后一个清纯少女,大概就只有肖雨了。方小玉已经有了男友,另外其他几位校花也似乎都或多或少在恋爱,只有肖雨仍保持着一贯的独立与潇洒。

  这天晚上两人又去了周剑萍那饭店。李若鱼害怕两人关系过于亲密,就说星期五晚她要准备星期六早上的一项考察(确也是事实),于是他约她星期六再见面。

  星期六晚周剑萍带她参加了一个饭局。李若鱼本不喜欢饭局,她不喜欢饭桌上的喧闹、客套以及男人常有的粗俗言语及酒,她更喜欢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吃饭。但当听说他已与人约好时她也就没说什么,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这天晚上李若鱼穿了一件牛仔裤,穿裙子坐摩托车确实不大方便。上身穿了件宽松的低领口上衣,隐隐露出乳沟。穿一双白色平底鞋。头发整整齐齐地披落在肩背。李若鱼一向喜欢留长发。

  饭局在太阳酒店的一个包厢里。像苏小美一样周剑萍也没有给李若鱼介绍同桌的客人,只是拉着李若鱼坐了下来。

  桌上连他们俩一共四男六女,其中有两人李若鱼曾经见过,就是上星期六宿舍区门口见到的那两位。今天那个男人坐在最里面,正对着周剑萍和李若鱼,头发还是向后梳得油光铮亮,但这回不像上次那样他没有多盯着李若鱼而是和周剑萍打着招呼。另外两个男人则盯着李若鱼其中一个道:“呵,好小子!又换了个马子?也不给咱哥们介绍介绍?”

  “李若鱼。我大学同学。”

  “你大学同学可真多啊!你大学里的那帮女人是不是都被你玩过来了?”

  “还没有。不要太夸张噢!”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女人多通常并不是坏事,这一点周剑萍早就清楚。但在李若鱼面前他却本能地感到炫耀是没有意义的并想要避开任何炫耀。

  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太强烈。事实上,这几天她对他的温顺甚至使他感到在她面前他无论如何放肆都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对这帮男人的话李若鱼虽然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埋头吃饭,心想过后要跟他讲明以后不要再带她上这种饭局。席间男人果然又斗起酒来,并裹挟着身旁的女人一起喝。周剑萍在这几个男人中最为年轻强健,但酒量并不是最好,且劝酒水平不如其他三人甚至几个女人,看其他人都叫身边的女人代喝周剑萍也想叫李若鱼代喝,李若鱼说自己不会喝酒从不喝酒并叫周剑萍也不想喝就别喝了。她真奇怪为什么人们会以B人家喝酒为习惯,但她终于拗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被迫喝了一杯。当时他们的话大致有:“唉,小周!你的妞儿架子好大啊!”

  “人家小红小燕都喝了,你不喝,太不给面子了吧?”

  “谁生下来就会喝酒的?慢慢练出来的嘛!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这话是李若鱼上次看见的那个男人说的。

  “算了,就喝这一杯,喝一杯没问题吧?”最后周剑萍道。

  于是李若鱼就喝了一杯。李若鱼不喜欢喝酒,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决定把这杯酒一口喝了,却喝到一半就立刻呛了出来。

  周剑萍奇道:“你不会喝酒,喝这么快干吗?”

  另一男人道:“李小姐真是豪气可嘉!慢慢喝!”

  她心说我是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尽快喝了省得你们罗嗦,却也并不多说,继续硬着头皮把剩下半杯也喝了。

  “好!看不出李小姐真是海量!真可谓真人不露相!再给李小姐加满!”对面那个男人道。

  “不不不!不是说好一杯么?”李若鱼惊道。

  “刚才一杯,只是看看你的酒量。你这么能喝,喝一杯怎么能够呢?”硬是叫人给她加满。

  但这回李若鱼却是再也不喝了。那男人又道:“小周,你女朋友这么能喝,你也不劝劝她?”

  “算了!”周剑萍道。实际上,周剑萍对自己的女人一向是相当好的。比如说,至少,他从不打女人。他不打女人倒并不能说是出于尊重女人,说是出于怜香惜玉也不算十分确切,而是,他一向自命英雄,而他认为打女人的男人是算不上英雄的,所以他不打女人。不过,女人们和他在一起倒并不能确信他是不会打她们的,因为她们通常都能感觉到他是非常自我中心的,至少谈不上对她们十分尊重。另外,事实上,周剑萍确实并不需要买这当中任何人的账。他对面那个男人的老爸官职和他老爸一样大,实权也差不多,另两人的老爸不如他老爸。只是这三人都已在外面混得相当可以,而他却还更多在校园里和女孩子玩。

  吃完饭后他们一齐去了那个有着油光光的头发的男人的别墅里。那男人的别墅是个二层楼,室内装饰及摆设甚是奢华。李若鱼以前还未曾见过这么富的人家,不过却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讶或羡慕,她对这个男人很没好感,但是没有向周剑萍提出要不去,她本能地感到她如果这么提的话一定会被周剑萍轻易地否决掉然后她还是乖乖地跟着他去。几人先是唱了一阵卡拉OK,李若鱼嗓音虽然不错,但很少唱卡拉OK,又比较害羞,放不开,故唱得不怎么样,不如周剑萍和其他几人唱得好,于是她也不多唱。过了一会儿几个男人上楼去说是有事要谈,把几个女人留在下面。

  几个女人显然以前也有些熟识,男人们走后他们开始随便聊起来。从她们的闲聊中她听出那个叫“小兰”的与她一样是另外某大学的学生,“小燕”是某商店营业员,还有一个幼儿园教师,其他几人职业不详。那个以前见过的艳丽女人叫“小红”,似乎在这几个女人中比较有“地位”,几个男人走后她点了支烟,翘起了腿,略带好奇而放肆地打量着李若鱼。

  李若鱼对她的扫描很是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她有点想以攻为守也去放肆地打量她却又没有兴趣,她早就看过了她,她发觉对方实际年龄估计也是很年轻的,化妆水平还是有一套,并不显得太粗俗,应该说容颜很是艳丽性感,从两只眼睛的运动速度上看人也应该是不笨的。

  “你是怎么认识小周的?”小红道。

  “我们是同学。”她不打算正面回答。

  “小周的同学可很多啊!”

  “那当然,我们学校很大。”

  隔了一会儿,小红道:“你今年几岁了?”

  李若鱼心道你凭什么管这么多我几岁关你什么事我有没有问你你几岁了却又做不到拉下脸来不回答只好老老实实回答:“19岁。”她报的是虚岁。她本想问“你呢?”她相信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但在要问的时候却又心生疲倦,终于没问,却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小姑娘?”

  “没什么。”无聊!她想。

  “小周这人可是花得很,你知道吧?”

  “不太清楚。”她对校园内的男女之事一向极为孤陋寡闻,虽听朋友说小周有很多女人她也相信,但由于她一向是个更相信自己眼睛的人,她从未见过周剑萍的其他女人,故对周剑萍的“花”印象不深。

  “不过小周这人花钱挺大方,他给了你多少钱?”

  “你是为了钱才跟你那位的吗?”

  小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优雅地抽了两口烟并吐了口烟圈,道:“来根烟?”

  “不,谢谢!”

  “不要这么紧张嘛!”

  李若鱼喝了口茶,心道,我紧张吗?也许有一点吧。和她们罗嗦什么!不过,在她们眼里我就和她们一样吗?客观的看是一样!和周剑萍混在一起的那几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周剑萍呢?

  李若鱼原先一直避开这个问题不考虑,现在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她又这么想。但心中的难受丝毫未减。

  李若鱼心情不好,本来就玩得没劲,于是决定走路。还不如回去看书,她想。要准备六级考试了。这个星期太荒废了!

  她向楼上走去,心中想,周剑萍会不会让我走呢?估计不会。什么会不会让我走!我要走,是我的权力,他有什么权力管我!我只是出于礼貌告诉他一声我要走了。他会不会送我回去?如果他有绅士风度的话他应该送我回去的,可是估计他不会有这种风度。他也许会送我去他那饭店,那样的话,我答不答应他?

  她来到他们谈话的房间门口,门关着,她正要敲门,却听里面一人道:“……哎,小周,你那妞儿怎么样?”

  “也没什么。肯定不如你那小兰啦。”

  “怎么,你上过小兰?”

  “一看就知道她会狂起来。怎么样,哥们猜得没错吧?”

  “好眼光!咱俩换怎么样?”

  “换?换什么?”

  “别装糊涂!我把小兰给你你把你那小鱼给我。”

  “别开玩笑了!”

  “装什么正经!你又不是没换过。”

  周剑萍心道当时那女人我早就想把她甩了这才跟你换,却并未说,他说道:“行啊!

  过阵子再说吧。”

  “什么过阵子!玩烂了再跟老子换?就现在!”

  “不行!”

  “好了!那妞儿你还没玩够啊!”

  “还没有。等玩够了再说吧。”

  他们说话声音响亮毫无顾忌,李若鱼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愤怒之极,恨得咬牙切齿,手却仍机械地拿着茶杯,正不知该做些什么好,肩头却被人拍了拍。她转过头。

  由于愤怒,她的转头极为迅速,两只冒火的眼睛迅速看了对方一眼,却是小红也上楼来了。

  小红显然怯了一怯,似乎被火焰燃烧了一下,原先想说的话一时没说出口,缓了一缓才道:“哟!怎么不进去?偷听男人讲话可不是好女孩啊!”她声音响亮,估计里面听得见。同时敲门。

  周剑萍站起来开了门。他一开门就看到了李若鱼冒火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李若鱼这样的眼睛,不由呆了一呆。

  见到周剑萍的一刹那李若鱼甚至想把手中的茶水泼到周剑萍的脸上,但她终于忍住了,事实上她只是给自己喝了一口。

  “有什么事吗?”看李若鱼喝了口茶,周剑萍笑道。

  李若鱼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道:“我要走了。”

  “怎么?”他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恼火地横了身后那几个朋友一眼,道:“身体不舒服吗?”

  她清清楚楚地说:“不。我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了。”她本有点想说“我不想再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了”却终于没说。不过她想,反正我是不会再和你们在一起了。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她已不想要他摩托车送她了。

  “这么急着走干吗?还早呢!”周剑萍走上两步,抓住她。

  她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他,道:“我要走了。”她的声音也已平静,甚至可以说轻柔。

  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李若鱼轻轻挣脱他的手,又道声“我走了”,随即继续下楼。

  周剑萍没再拦她,而是怔怔地看着她走下楼、放下茶杯、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另外三个男人这时也已出来,看着女孩走出门,其中一人道:“嘿!看不出这小妞还挺傲气的么!”

  “不把你放在眼里么?小周!你到底搞定过她没有?”头发向后梳得油光铮亮的男人道。就是他刚才缠着小周要与他换女人的。小兰和小红都是他的女人。

  “你少废话!”周剑萍怒道。

  看周剑萍似乎真的生气了,那男人转而道:“还不快去追?”

  周剑萍追到外面时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雨不算大但正在逐渐变大,李若鱼已走出十几步。

  周剑萍站在门口,喊道:“小鱼!”

  李若鱼听见声音,顿了顿,然后站定,转身,像标枪一样直立在雨中,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动作是如此的简洁从容似乎天并不在下雨。

  周剑萍道:“天下雨了。你先回来,过会儿我送你回去。”

  李若鱼道:“不。我现在就想走。淋一些雨没关系。”

  “你先回来。你听我说!”周剑萍又道,“雨越来越大了。”

  李若鱼点点头:“我们会再谈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确实想走了。再见!”

  周剑萍道:“慢着!你真的要走的话,回来拿把伞再走。”

  李若鱼笑道:“不了,反正已经淋湿了,不如再淋淋湿,这没什么。”她担心她回去的话周剑萍会不让她走。她的担心是正确的,周剑萍确实打算等她一回来就抓住她不让她走,他还想要她晚上陪他呢。

  她看出周剑萍并不打算追出来所以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她心里确实不希望他追出来,她不希望他因为她而淋湿,而且,她也不需要他的爱情。出了别墅区后她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出租车,这时她已经完全湿透。

  她的愤怒一直到回到家躺在浴缸里的时候才逐渐被控制住,她的脑袋又开始精确地运算。

  在那些男人眼里,我就只是个玩物吗?一个用够了可以扔、可以换的玩物吗?不!我绝不是!就算天下女人都成了男人的玩物,我也不是!就是不是!太可恶了!──不!其实我是不用太生气的。我自己不认为是被玩不就行了?他们这么说只不过说明他们素质低下,我又何必为他们的素质低下负责?──这算不算是自我解嘲?就算是吧!不过,我确实并不认为自己是被玩呀!我和周剑萍在一起,虽然每次都是他主动,可是我也是快乐的呀!这就是他认为我是被他“玩”的原因吗?为什么男女之间的事要用“玩”与“被玩”

  来形容呢?其实这样想对男人也很可能是弊大于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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